第(1/3)页 叶如茵的父亲是楚城郊区一所中学的校长,在周归一心目中,就是不小的官了。所以,周归一就格外期盼着叶校长的到来,甚至想到叶校长一定是最最和蔼可亲的,一定会找地区另一个最和蔼可亲的某局长,最和蔼可亲的某局长便找到省里另一个和蔼可亲的某领导……转学的事便大功告成。 想到这些,周归一便不时笑出声来,很有些成就感。又特地自我起卦,得到《否》卦五爻动,寓示否极泰来,心情好了许多。 其实,《否》卦的“否”表明,如果问卦者的状况处于非常不好的情形,才可以转向好的一面;而问卦者若不是处于不利的情形,就表明此情形还有可能变坏。这是高明的占卦师的心得,非周归一现在能够领悟的。 这天,辅导员“毛儿盖”找周归一谈话。 办公桌底下开着一个大脑袋取暖器,缓缓地摇着头。红色的光和暖暖的热,浸染着“毛儿盖”的脸庞,那脸庞便像高树上的苹果,煞是诱人。 风从大门吹进来,便停止在柜台外;柜台里面是春天,春天的燕子正在愉快地飞翔。 “毛儿盖”端坐在椅子上,说:“周归一同学,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?上课打不起精神,好像有什么事情,不好解决?” 周归一犹犹豫豫了老半天,说:“没有啊,就是身体不舒服,可能是水土不服吧。” “毛儿盖”不信,说:“班上就你一个人水土不服?” 周归一不敢讲实情,说: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!” “毛儿盖”想了想,说:“你家里的情况特殊,学校会重点关注你、帮助你。当然,你要珍惜来之不易的深造机会!” 墙壁上长方形的大挂钟响起,钟摆晃来晃去,划着轻盈的弧线。 周归一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,说:“我一定牢记老师的教诲,安心学习,好好学习!” “毛儿盖”点了点头,说:“不要让老师失望,也不要让大家小看于你。我相信你。” 周归一连连点头,便往外走。 刚走到门口,周归一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。 周归一抬头一看,是教授《动物遗传学》的冯老师,连声说:“对不起!冯老师好!”说完,就准备离开。 冯老师四十来岁,中等个子,瘦瘦的,留着中分头,有点像影视剧中的汉奸或翻译官。 谁知,冯老师一看见周归一,偏偏叫住他,连珠炮似的,说:“有意思。文化宫路口,那是一个北风口。有一个年轻人,拿着大喇叭,在那里叫喊着……那年轻人也不怕冷,声音大得吓人。围了一大圈人,过去一看,才知道是在朗诵什么诗歌。疯里疯气的,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……我以为是卖什么狗皮膏药的,那些人都是从大宥县那一带来的。记得有一次,一个说大宥方言的老头叫卖老鼠药,神乎其神的,什么祖传的、避孕的、绝育的……周归一,你们老家的鼠药真有名啊!” 周归一连忙摇了摇头,说:“我不太熟悉这方面的情况,也没有卖鼠药的熟人什么的。” “毛儿盖”笑了笑,说:“行了行了,又不是找你买鼠药。” 冯老师倒有趣,学说大宥人的口音,说:“老鼠药老鼠药,公的吃了死一个,母的吃了死一窝。周归一,是不是这样的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