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里显然是个家里设的佛堂。 正中一个大佛,大概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高,它正悲悯地看着下方,原本吓人的模样也被这灯光衬出了几分佛性。 周围摆着不少蜡烛和经书,佛前放着两个蒲团,佛台上放着一个奇怪的木盒,看起来像是被供在这里的。 小路之遥点完灯后走到门边站着,任凭风吹也没有动一下,看起来像是在等人,但李弱水总觉得他其实只是在发呆。 或许是和成年的他有些熟悉,所以现在对年幼的他有一些奇怪的直觉。 她直觉小路之遥是觉得无聊了。 李弱水索性坐在门边跟着他一起等着,没过多久就看见白轻轻向这边走来。 她脚步轻盈,裙角翻飞,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,一点不被这黑夜和雷点所打扰。 “阿楚,今日准备好了吗?” 站在门边的小路之遥被拉回神思,对着那处点了点头。 母子二人一同走到佛台前,看似虔诚地拜了三拜,随后白轻轻拿下那个木盒,带着路之遥坐在了蒲团上。 “今日也没有找到你爹爹,阿楚猜猜他会在哪儿?” 小路之遥没有说话,他只是静静地坐着,他知道白轻轻并不需要他的回答。 白轻轻打开木盒,夸张地感叹了一声,那音调像是哄骗小孩的吃药一般。 “这些是被佛祝福过的银针,它们一定能在阿楚身上绣出最美的白昙。” 她拿出几根银针,唇角的笑被烛火拉得有些诡异:“阿楚开心吗?” 小路之遥点点头,不甚在意地站起身解开衣袍。 宽大的衣袍落下,露出他后腰处开着的半朵白昙。 小路之遥背对着白轻轻跪下身,毫不惧怕即将到来的痛苦。 屋外风声阵阵,敲打着每一扇木门,像是要立刻闯进来,将木门挤得吱呀作响。 屋内点着暖黄烛火,燃着紫檀香,坐着一座石佛,看起来岁月静好。 每一处都不搭调,每一处都透着矛盾,可在路之遥二人身边就显得异常和谐。 毕竟没有什么比他们二人更奇怪的了。 白轻轻从瓷瓶里拿出银针,伸手按在了他的侧腰,接着上次停手的地方慢慢将针扎了进去。 刺青是一项细致活,需要沾着颜料一针一针地刺进去,破坏身体细胞,将颜料永远留在那处。 小路之遥即便再能忍也终究是个孩子,痛了也会产生生理性的泪水。 他皱着眉,抿着唇角,想要放空却又会被这钻心的疼痛唤回神智。 李弱水蹲在他身前,手无意识地揪着裙摆,眉头蹙起,光是看着他的神情都觉得自己的腰处似乎也被针扎着。 她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头,即便摸不到,也想给他一些安慰。 她知道这些都是过去发生的事,她既改变不了,也无法阻止,但发生在眼前时依然会难受。 他还这么小,就需要去经受那些本与他无关的折磨。 无论是白轻轻还是他师傅,她们所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都是因为别人。 “你知道这是什么花么?” 白轻轻一边刻着,一边同他闲聊。 “这是昙花,在夜里开放时是最美的,但美丽易逝,它没多久就会凋零死去。” 小路之遥额角冒着细汗,抓着蒲团的手都在轻轻颤抖。 “你爹爹最爱昙花,以前在书院时常常带我去后山看,我们总是能蹲一夜,就为了看它开放的那一刻,你爹爹最爱花了。” 说到这里,她不禁唇角带着笑,那是只有热恋中的女子才能笑出的弧度。 “他每次见到昙花开放时都忍不住会笑出来,直说那花美丽,但我觉得他比花好看多了。” 手中的针刺着他幼嫩的皮肤,有时还会带出滴滴血珠,血珠从那朵白昙上滑下,将花蕊处染上艳红。 白轻轻随手将血珠拭去,继续勾勒着她心中最美的那朵白昙。 “你爹爹时刻都在感概,若是有朝一日昙花能久开不败便好了。娘当然会满足他,他的一切愿望我都会满足的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