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大叔,醒醒——我要报名。” 她嗓门洪亮清晰,惊得半睡半醒的中年人险些一个大屁墩摔下板凳。 他赶忙扶正帽子:“谁,谁要报名?” “桑瑄青,要报名参加这一次石匠的征募。” 她赶紧将脸凑上前,想让这个眼神不太好的招募官能看到她。 “哦,桑瑄青是吧, 咦,这名字听着怎么好像有些耳熟?”中年人一时想不起来,他嘘起眼睛瞟了她几眼,缩回脖子:“你是桑瑄青?不行不行,咱们只招男工,女人可不要啊。” 他摆摆手,摇头拒绝。 郑曲尺哎呀一声:“不是我,是我二哥。” 中年人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,他握起毛笔, 打算记录:“哦,是你二哥是吧,他是石匠?哪个村子的,评级上牒了没?” 郑曲尺眨巴了一下眼睛:“他是木匠,可是他也干得来石匠的活。” “嘿,你个小妮子,咋兴来耍我玩呢,那不行,木匠是木匠, 石匠是石匠。”中年人脸色愠怒,啪一下按下笔断然拒绝。 虽然同是匠人,可匠种分类都不同, 怎么能混为一谈呢? 石匠对比起木工, 其实更加受人尊重。 因为石匠的工艺更难一些,如果能够选择,或者家境好的普通百姓,比起木屋会更加喜欢稳固的石制房屋,石匠的范畴还包含建造围墙、刻石碑、裁原石等等, 也是一众工匠中相对消耗体力更大的。 再次被人拒绝,郑曲尺也没气馁,但凡去过招聘会上找过工作的社会人士,就知道高薪工作不好找,竞争越大的岗位就越考验人的应变能力,她岂会因为一次两次的失败就退缩。 只要一想到家中那嗷嗷待哺的三口人,还有“桑瑄青”欠下的第一年未婚税,她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十贯钱就这样飞走了。 她苦思冥想,终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。 她双手按在桌案上,问招募的中年人:“叔,你们这次工事的监官有没有穆工官?” 中年人一听,眼皮打了个褶皱,讶声:“你认识穆工官?” 听这口气,穆工官应该也在,那太好了。 “我不认识,我二哥认识,麻烦你跟他说一声, 就说桑瑄青想来参与这一次的工程。” “你哥真的认识穆工官?”中年人听着怎么还是有些不信。 “当真, 我二哥前段时间就跟穆工官一道在长驯坡修营寨, 你若不信,你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?” 修营寨、桑瑄青……这句话就像通电一般,瞬间点亮了中年人之前一直朦胧的意识。 嗐!他想起来了。 桑瑄青不就是穆工官说的那个建造了“起土器”的桑瑄青吗! 一想到这,他看郑曲尺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。 她就是那个桑瑄青的妹妹? 他抚了抚胡须,点了点头:“那行吧,我替你问一问,不过你二哥为什么自己不来?” “哦,他去探亲了,让我帮他来报名。” 中年人一时也没细听这话里的矛盾之处,他心思都在别的地方了。 他觉得这桑瑄青的确有点本事在身,再加上穆工官的确对桑瑄青称赞有加,帮他个忙也不算什么难事。 等以后桑瑄青去测评工匠的等级,真有出息的那一天,说不准他还得求上对方呢。 当穆工官听到招募小吏过来帮忙传话时,人有些愣住了。 桑瑄青? 他怎么报上石匠的名额了? 不是,他不是木匠吗? 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他询问招募小吏张弭。 张弭就是之前跟郑曲尺打交道的中年人。 他说:“是个黑姑娘来的,说是替她二哥报名。” “她还说什么了,她二哥是桑瑄青,可他不是一个木匠吗?” “她说是木匠,可是也会石匠的活。” 穆柯沉吟片柯,忽然笑道:“这是被钱迷了眼吧,嗳,她可不知道,这次修建城墙有多难,若真向外公告真相,只怕再多的钱也不会有人敢来尝试的。” “是啊,太难了,当年也不知道累死、苦死、摔死多少人,如今谁能将福县的鬼坡城墙修好,简直就是造福百年的事了。” “这事……我还得亲自去一趟禀明上面,桑瑄青的情况不一样,通不通过就全看上面的意思了。” —— 第(1/3)页